永昌藥行

 

一間簡單樸素的中醫藥行,伴隨了牛下四十個年頭。梁醫師,自少受父親薰陶,立志當醫師。當年十多歲,從福建來港,來到大城市,一切從頭開始,跟隨老師傅學醫,五十多年前已在佐敦谷開辦醫館,直至六九年牛下落成,再將藥行搬至現址,開展了牛下行醫生涯,醫活了牛下街坊,也養活了三代兒孫。

時間流逝,亦無減工作樂趣。他說:「現在生意一定沒有從前那麼好,開舖,只是想老街坊多個聚腳地,閒話家常,打發時間。怕悶呀!」梁生十分健談,亦有自己一套見解,上至天文時事下至地理民生,無一不談。

牛下面臨清拆,拆散了一個聚腳地,也拆散了一班老街坊。每當提問及牛下清拆的事,他總會說「堅持到最後一刻,為老街坊開業到最後一秒」。那堅定的眼神內,流露出一絲絲捨不得的淚光,始終牛下伴隨著他大半生。

國華電髮廳

 

特色小中門、巨型玻璃鏡、大大的<喜蓮美容院>招牌背後,還藏著一個夢想成真的發奮故事。

五十六年前,朱先生還是個十多歲的小伙子,在黃大仙的上海髮廊當學徒,一切得要由低做起,執頭執尾,「撥涼」洗頭都做過,可是十多年的光景裡,仍未嘗到當理髮師的滋味。雖然從老師傅身上偷學了不少理髮的竅門,但仍是無用武之地,只好閒時為鄰家小孩修髮,練習之餘又滿足當理髮師的心癮。

一九六九年,經濟起飛的年代,牛頭角下村剛落成,為國華打造了一個圓夢的契機。於是,在下村十一座地下,開了以他名字為名的理髮店─國華電髮廳。

或許有人會問:「那根本是喜蓮美容院,那又為什麼叫國華電髮廳呢?」其實國華電髮廳曾經易手為喜蓮美容院,之後店東不做才再由國華打理。這個小故事可由大閘上的國華電髮廳刻印看到。可惜,於零九年二月,此唯一的線索已被電影公司購入了。

合成秤磅

 

一部一部鐵車板車和門口堆得滿滿的「雜物」,「合成」好像和磅秤拉不上什麼關係。其實牛下落城初時,胡生主要賣磅秤類的工具。但日本製的磅秤實在太耐用,賣不了多年便要轉型兼賣鐵車,及後更為居民做小型家居維修。小生意不單慢慢成長轉變,更養育兒女成人。現在孩子也長大了,店舖生意壓力沒有以往那般大,因此胡生胡太兩公婆經常在舖頭附近和街坊閒話家常,門口數張椅子更不時有數名街坊打蠆,談天說地。

合成不單服務了居民的家居小事,更成了茶餐廳以外另一個議事亭。

同濟中西藥行

 

劉醫師總是整齊西裝,紅領帶一度,亮麗人前,怎也不像我們想像中的傳統中醫師。他雖然銀髮斑斑,說話不徐不疾,鏗鏘有力,腰板挻直,有種專業而來的傲氣,說起從前牛頭角的社區舊事或在大陸文革行醫的事蹟,又散發出如數家珍的神氣,怎樣說,他也不像一位已經八十有一,行醫足足四十六年的長者。原來他是新加坡人,怪不得不時夾雜幾句字正腔原的英文。

劉醫師年輕時到同濟醫科大學修讀西醫,先後十年在北京、武漢、湖南等地的協和醫院,又到過世界各地行醫,說起文革所見所聞,故事滔滔而來,如每天要醫治15至20 個刀傷及槍傷的病人等等。後1963年,來了香港就喜歡,在港九多處行醫,展轉間到牛頭角下村一期區開中醫診所,04年一區清拆後搬至現址。這樣的一位通識中西醫學,有豐富閱歷的活字典也隨舊區的清拆而回新加坡退休了。

枝記鐵器

 

笑瞼迎人的枝叔,是牛下第一批居民和商戶。十多歲時當學徒學習鐵器工藝,一幹便六十年。在亂中有序的雜物裡,枝叔總與陪伴著他數十年的木頭不離不棄。這外表殘破的木頭,不單留下枝叔的汗水痕跡,更標誌每件作品也是枝叔親手一下一下地於木頭上製造。

在牛下經營鐵器維修店四十年的光景,他觀察到不少人們的生活習慣改變了。從前人們-----都愛耐用,會為破損的家俱翻新,一個鐵箱一用便幾十年。但現代化的今天,什麼製品都比以往便宜,莫說鐵器翻新,找個完完全全鐵製的製品也不容易。近月,枝叔被邀請往大學藝術系任教,傳授幾近失傳的鐵器工藝。看見時日變遷,枝叔雖然發覺自己的工藝開始落伍,但仍為附近街坊服務,只要我們細心留意,枝叔的作品已遍佈整個牛頭角下村,此情此刻,直至牛下完結也不會被磨滅。

何興記麵家

 

小店賣不了多少種類食物,何興記小廚房內只有一個煮麵用的大煲和「牛肉噴泉」,再掛多一排牛腩,這樣便滿足食客.別看小那「噴泉」,一日上百碗的佳餚也是從這裡出來.

外表粗獷豪邁的細何生,是第二代何興記接班人。記得當時在店內拿起相機時,還需要鼓起勇氣去拍爐邊的牛腩。「牛腩五百,牛煲一千,五千任影。說笑而已,慢慢影,到時燒隻碟給我啦!」他說,我也真被嚇了一嚇。相識了一段時間,粗豪外表卻難掩他對牛下的感情。

或許何生直率粗豪的市井感覺,吸引街坊前來吃麵之餘,又會在這裡高談闊論,你一言,我一句,互相頂撞,多麼過癮。

這就是香港茶餐粉麵檔所擁有的特質,街坊感覺,是留住顧客的調味料。

興發紙號

 

 

潮州人集散的牛頭角下村,驚蟄的時候總是人頭湧湧。除了福德廟外,牛下居民會到另一打小人勝地─興發紙號。店內掛滿大大小小的紙祭品,大至電視汽車,小至日常用品,一切先人所需都可以在這裡找到。驚蟄時候,興發利用門外的小片空地,讓街坊在這兒祭白虎。四十年來,李生李太都會親手製作紙老虎,讓街坊不用走到老遠去。今年是牛下最後一年,或許又是老闆最後一隻親手製作的紙老虎。

節日以外,興發門口總會有數個老人家幫手接紙,當「免費勞工」之餘,「打牙較」才是最大的樂趣。

銘成號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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